怎么回事?难道东西不是你砸的不成?”
“没错,大妈。东西是我们砸的,甚至还打了人!可有一样,我们没抢啊,姓邹的胡说八道可不成!要不您让他自己说,我们抢他什么了?”
“这……”刚站起来的邹顺才有点哑口无言,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。“你们砸东西打人也不行啊,还没王法啦!”
“就是!凭什么打人砸东西,你得说清楚了!这不是头两年了……”那姓陈的老工人脾气暴,忍不住声援邹顺才。
“为什么?他欠揍!宰了他都不冤!我倒想问问,各位大妈大叔,你们知道这‘邹蛤蟆’的老底子吗?他原来可是白纸坊街道办的小头头,现在怎么又成这副田地了?”
洪衍武这几句话一问出来,邹顺才顿时心虚了,而那老几位则全晕了,不由面面相觑。
唯有“红袖箍”大概是因为是“民革委”的人,像是知道点内情,睁着老眼有些惊讶。“小伙子,你是说……”
洪衍武赶紧顺势应承。“对了,大妈!您觉着他欺负人家一个女人的事儿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吗?就这么个‘踹寡妇门,刨绝户坟’的下流玩意,当初靠着手里的权力,能把一个女人没了路走。要能容他平安过日子,这天底下还有道理可讲吗!是!政府没判他,可那是因为他上面有人。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,没什么其他的办法,但为了自己家里人,却不能轻饶了他!您几位要觉着我做的不对,随便你们处置,可你们也得容我出了这口恶气才行!”
洪衍武这番虚张声势、把真假掺杂在一起说的话,可谓是天衣无缝。
别说让邹顺才彻底傻了眼,支吾着分辨不清了。连那老工人也急茬地瞪了眼。
“啊!这姓邹的这么王八蛋呢!”
紧跟着,“老核桃皮”也叫起来,“哎哟,我们哪儿知道啊!”
她转脸还冲“红袖箍”埋怨上了。
“我说包主任,这姓邹的可不能再让他住我们这儿啦,当初他搬来,看他流里流气的我就反对。街道怎么非把这种人往我们这儿安排啊,就不怕大家伙的孩子跟他学了坏呀……”
在当年,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儿可是最为人不齿的,就更别提祸害良家妇女了,不夸张的说,在广大人民群众中,对在这种事儿上犯错的人,认为枪毙都不过分。
即使是在流氓的圈子里,弄“花事儿”的“杆儿犯”和“花匠儿”也让人瞧不起,无论进那儿的“号”,都是让各路犯人加倍揉搓的灰孙子。
所以这样一来,这老几位热心人的立场顿时改变,不但再没人替邹顺才出头了,反而对其都报以鄙夷的蔑视和斥骂。
邹顺才有苦难言,哭丧着脸只是无力地哀求。“他……这……这不是那么回事……那都是过去了……你们可不能不管啊……”
陈力泉虽没说话,却一直用佩服的目光凝视着洪衍武。
他觉得这个好哥们实在是会看风使舵、随机应变,办事说话都能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,在心里不由默默为洪衍武这避重就轻、翻云覆雨的诡辩暗挑大拇指。
只不过这种事儿其实也得换角度看,在陈力泉的眼中,洪衍武自然是“每临大事有静气”,可要是让大多数的人评价,那恐怕真就是“揣着一肚子的坏水儿”了。
最后还是“红袖箍”率先表达了对这件事的新态度,一语定音便给事情定性了。
“这就叫自作自受吧,人还是不能干亏心事儿啊。行了,这事儿我们不管了。可你们俩也得悠着点儿啊,打呀砸的不算什么,顶多折胳膊断腿也就到头了,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……”
说罢,老太太竟带头走了。
“老核桃皮”是追着“红袖箍”走的,离去前,倒是额外多饶了一句。
“你们俩也别急,再有邻居过问,我帮你们解释,可你们最好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