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各种传言已在河北军中传开,裴行俭等人经过幽州等处,不可能听不到风声,所以程名振才会是那样的姿态。
裴行俭又如何不知,若是尉迟偕见了他,就算没说什么,外面也可能传出各种谣言,对他将会非常不利。
尉迟偕不见他,就是不想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受了自己牵累,是一番好意,裴行俭对此心知肚明,暗自感激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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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起来,程名振神完气足,感觉是彻底活过来了,但一想到行程还没结束,脸又垮了下来。
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
从辽东到长安,这一路下来,世上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?再回首自己的前半生,他奶奶的,自己还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?
刘三娘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睡醒,起来陪着他用早饭,正吃着呢,跟着他们夫妇一起回来的几个校尉就寻了过来。
夫妇两个招呼一声,这几位就不客气的坐下,加了碗筷,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
程名振之前随苏定方征辽东,虽说后来立下大功,职位上却暂时还和众人一样,都是校尉,后来单独领军,算是独当一面了。
此次赏功,越过卫府参军晋升将军已是明摆着的事情。
所以几个校尉都以程名振马首是瞻。
“苏将军入城了吧?什么时候到的,你们知道吗?”
一个校尉吃的欢实,此时嘟囔着答道:“他们有车队,走的比咱们慢的多,听说是昨晚前半夜入的城。
你们两位睡的踏实,不晓得。”
其他几个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,夫妇两个都是校尉,一起立功受赏,这在军中属于是绝无仅有之事,不时常拿来调笑几句那才叫不正常。
程名振和刘三娘也都乐了,都是老于行伍的人,这话没什么杀伤力。
刘三娘道:“路上冻的魂都没了,好好歇歇怎么了?晚上还竖着耳朵的,那肯定是还没累到点上,再上路的时候,得给他多找点事做做。”
众人哄笑,有人道:“定是想婆娘了,他家是平遥的,离着远回不去,要不讨个小的先缓缓?”
“讨什么小的,路上别冻死了,洛阳城大人多,楼子肯定也多,趁着无事咱们一道去耍耍?”
几个校尉都大点其头,征战两载,就没见过什么女人,这提议算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。
刘三娘也只翻了翻眼皮,没有扫兴,粗鲁汉子她见的多了,都这个德性,三句话两句不离女人。
程名振拍了拍桌子,正色道:“咱们回来是干嘛的?加官进爵就在眼前,小心为上,好不容易拿命换了的功劳,别给弄没了。
等到了长安赏赐下来,我带你们去那里的彩玉坊,什么样的女人没有?现在都老实点,其他人都瞧着咱们呢。”
几个校尉有点失望,却还是纷纷点头应诺,话不好听,但理却实在,他们能跟着进京,那在辽东之战当中立下的战功就不会小。
封赏下来,最少也是一个卫府参军,算是一步跨过了校尉这个底层军官的天花板,在这之前是万万不能出错的。
李三娘左右看看,打了丈夫胳膊一下,佯怒道:“找野女人也就罢了,还当着我面说,找打不是?”
校尉们一下就又欢乐了起来,七嘴八舌的给程名振上眼药,程名振甘之如饴,看看妻子心说,老天到底待我不薄,峰回路转,竟又得一贤助。
等安稳下来,赶紧生几个崽子,老程家和老刘家也就算有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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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喧闹间,房门一响,苏定方带着两个人裹着寒风走了进来。
苏定方脸色还没怎么缓过来,看着有点发青,昨晚前半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