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啊……”努力用手捧着护着自己的脸,露娘哭道,同那看不见的‘神鬼’比起来,那稀里糊涂的黄汤水那些看得见也摸得着的威胁简直不值一提。
偏偏不似梁衍,他大限已然将至,她露娘的大限将至却是要等上好些年了。看着那异乎寻常的‘准’的灵验结局,露娘捧着自己的脸,不知道那么‘准’的结局中,让她痛苦不堪的毁脸那一劫究竟会在何时降下。
“你这脸若是当真……”看着眼前情绪崩溃的露娘,心腹没有说出‘毁了’那两个字,而是跳了过去,继续说道,“大抵于你而言,真的应了‘在劫难逃’四个字吧!”
“待你冷静下来了,好好想想这些,族老在找那背后之人。”心腹说着,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,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在露娘身边,说道,“我带了些钱,一会儿寻人过来替他清理一番,顺带将这梁府也打扫一遍,那门头的匾额也擦干净,扶正了。”
“到底是梁府的夫人,既是家,不定要弄的多好看,却自是要弄干净了。”心腹说道,“还有,你虽不需要在脏污里睡觉,可那些他身下的脏污不处理的话,同处一个屋檐下,你闻着也难受的。”
“银钱的事我知也怪不了你,可最好省着些用,家里干净些总是舒服的。”心腹说到这里,叹了口气,没有说什么同杨氏交涉的话,这些事自有杨氏族老做主。再者今时不同往日,这杨氏显然已不拿自己当杨氏的女儿,而是拿整个杨氏当她的垫脚石了。
“这些人做事也委实太绝了!”心中感慨不已,看着那划拉走了账上大半银钱‘还债’的账本,心腹说道,“早知如此,你当初其实就不该接这黄神医给的好处的。你能走的最好的那条路,我想了想,就是从一开始就莫要同那黄神医什么的有交集。只是如此的话,年少之时势必要吃些苦头了。”
刚说罢这些,却见那捧着脸情绪崩溃的露娘忽地抬起头来,说道:“那不就是那个温娘子走的那条路?”
掖庭多年凄苦被人欺凌的遭遇岂是一笔带过的?若不然,那个温秀棠当年也不会一日都不肯熬了。只是到了如今,熬不熬的,早已由不得她了。
“那瞧起来命也忒不好了。”露娘说到这里,忽地咧嘴笑了,眼泪突地落了下来,“对比一番,那花魁娘子的命也忒好了,一直被人娇养着。”
继续阅读
这般一想,心腹也不由一愣,他面色变得微妙了起来,半晌之后,才道:“我不懂这些,族老也不曾说过这些,只是记得凡事皆有代价,那一笔一笔银钱账还是来的清楚些的好。”
“可我这出生你等是知晓的,我那姑母就是做老鸨营生的,我又怎么可能逃得掉……”话未说完,露娘忽地变了脸色,伸手摸向自己的脸,垂眸沉默了下来,“我记起来了,我这张脸素着的模样其实是根本入不了姑母的眼的,她那时候看我这张脸总骂我‘赔钱货’,将我当丫鬟使唤。”
“那生不由己的风月场生的一眼望上去太过出挑也不好,尤其于你这等被随意拿捏,连反抗手段都没有之人更是如此。”心腹说道,“年少时吃点做丫鬟的苦不算什么,待你长成长开了,你那姑母已然疾病缠身了,毕竟风月地里染上毛病的多的是,她还要靠你养老,自也只能嘴上逞强,一切还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露娘听到这里,沉默了下来,半晌之后,才道:“如此一想,我好似还当真没有那般的身不由己,老天其实是给过我那条不消沾染黄神医这些人的路的。”
“只是物质之上要吃些苦头罢了,”心腹说道,“年少吃些苦头不算什么,熬过来就行了。反而是有些裹着蜜糖的砒霜,那才是真正的大苦头,一旦吃进去,往往是覆水难收的,过后难以弥补。”
想到自己的生母,露娘笑了,叹道:“是啊!过后多少年的辛苦操劳同贤惠为的就是自己那风月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