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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皇城内大殿之间的墨石长廊间,凰白月身着玄色衮袍大步而行,路面两边宫人们伏趴在地,不敢稍有逾越。
“陛下永寿。”远远有青色朝服的官员迎面走来,见凰月白身影立即停下脚步,下跪行礼。
“起来。”凰月白略一停,缓声说道。
官员站起身,偷眼见帝王面上并无不愉之色,便恭声问道:“陛下这是要去……”
“去看看孤可有漏下的儿子。”凰白月唇角微勾,拂袖而去,“那家伙刚认回的儿子,有趣得紧,孤也去寻上一寻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在十多丈之外,被留下的官员心中满怀不解,却也不敢再度询问,便更弯弯腰,恭送帝王离去。
没错,凰白月此去,正是皇城的边缘——被默认了的一圈儿冷宫。他要去找一找,有没有什么承受过恩宠的嫔妃生下了还没记入族谱的皇子,正好带了他回来.而他这一番心血来潮也并非无因,不过是从去龙腾赴宴之后,就因此而产生的。
三日前,龙腾帝国——
“娄云裂,孤来了。”龙腾王的龙腾殿,向来没人敢妄自进入,但有一个人是例外,便是与龙腾遥遥相对的眠凤帝国的眠凤王。
“凰白月,你来得好快。”龙腾王没有起身,仍是坐在殿中正位。
“老朋友来了也不欢迎,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无情无义。”凰白月唇角微勾,一个晃身,就到了殿内。
“你的性子更让人讨厌。”娄云裂冷冷吐出一句,抬起头,正对上凰白月的眼。
凰白月挑一下眉,径直坐在旁边座上:“孤听闻,你要给你儿子大摆生辰宴席?”他却不知这人何时有了此种闲情逸致,还用这般昭告全大陆的做法。
娄云裂冷哼一声,没答话,而后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,站起身,目光也投向门口,竟是再没留下半点在凰白月身上。
凰白月也同样感应到门外有个陌生的气息在缓缓靠近,就也饶有兴致地看过去。要知道,能让他这个唯一算得上有交情的朋友产生这样的情绪波动,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。
于是,在两个人的期待中,门口走进来一个小小的、穿着淡青衣衫的身影。
“父皇。”那个小小身影走近来,弯腰行了一礼,语声恭谨。
“木青,过来。”娄云裂沉声说道。
旁人或许不知,凰白月却能听出,在来人发声的刹那,这人的情绪霎时变得柔和了许多,不禁微微有些讶异。
来人约莫四五岁年纪,长相清秀,脸上还带了点幼儿特有的肥嫩,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,只是眸光沉静,眉宇间也比一般的小孩儿多了些稳重。现在听到自家父皇的召唤,他眼角的余光极快地瞥一下凰白月,神色稍稍有点犹疑。
“无妨,过来。”娄云裂似乎看穿了小孩儿的心思,张开双臂等待着。
小孩儿叹口气,慢慢地走到娄云裂身边,任他抱起放在膝上。
“娄木青,朕的十二子,救过朕一命。”娄云裂低头看一眼小孩儿,眉目间闪过一抹暖色,语气也柔软了些,“木青,他是凰白月,父皇杀不掉的人。”
“真是不客气的说法。”凰白月嗤笑一声,也冷了面色,“若真如你所说,是那个东西发作了么。”
“嗯。”也许因为这个问题比较严肃,也许因为有了什么其它的抚慰,娄云裂没再摆脸色,“十日前,几乎爆体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他怀中的娄木青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衣襟,面上也露出一些担忧的神色,娄云裂自然是注意到了,心情仿佛又更好了一些。
凰白月看那两人一眼,淡笑道:“这样说来,孤离那一日也不远了。”
“你这等人,死了也罢。”娄云裂冷哼一声,口中却是问道,“木青,你可有办法?”
娄木青闭目想了想,摇头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