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如玉坐在桌边喝茶,霍长鹤把点心碟子推到她面前。
“事情总算快要结束了。”
颜如玉抬眼,目光清亮:“容州的天快晴了。”
话音刚落,院中就传来脚步声,苏震海掀帘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急切,躬身道:“王爷,昨夜丁亨寿想从刺史府后墙逃走,被守着的人发现,又堵回去了。”
霍长鹤端起茶杯,指尖搭在杯盖儿上转了转,没立刻说话。
苏震海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又高了些:“王爷,丁亨寿和刘家勾结多年,桩桩件件都够得上死罪,这种人不配留在容州为官!
他昨晚还想逃,分明是心里有鬼,早该押解入京受审。下官愿意亲自带人,把他押送到京城去。”
霍长鹤放下茶杯,嘴角勾了点笑意,摆了摆手:“苏城使不用着急。”
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,语气沉了沉,“丁亨寿罪该至死,但现在还不到时候。”
苏震海眉头皱起来,眼里满是不解——丁亨寿是容州刺史,手里握着不少权力,留着他总像留着个隐患。
可王爷既说“不到时候”,他也不敢多问,只能压下疑惑,躬身应了声:“是,下官听王爷的。”
“你不用管别的,”霍长鹤缓了缓语气,“只需要派人把刺史府守严实,别让他再找机会跑掉,这就是大功一件。”
苏震海松了口气,连忙点头:“下官明白,这就去安排人加强看守。”
说罢转身出去。
颜如玉冷笑一声:“丁亨寿还想跑,真是异想天开。”
霍长鹤端起茶喝了一口,目光沉了沉,带着几分冷意:“把他押入京城受审,太便宜他了。”
“丁亨寿在容州做了多少年刺史,害了多少百姓,手里沾了多少血,只有容州的土地最清楚。他作恶多端,就该死在容州,给那些被他害过的人一个交代。”
颜如玉点头,指尖捏着茶盏耳,想起一事:“说起刘家,除了军粮的事,我还有个疑惑。”
她抬眼看向霍长鹤:“刘家在容州占了那么多土地,可那些地大多荒着,只长草不长粮,这就很奇怪,这里面一定有缘由。”
霍长鹤挑了挑眉。
“就算刘家不缺钱,可谁会嫌钱多?” 颜如玉语气里带着不解,“那些地既然抢到手了,就算不种粮食,种些药材、果树也行,怎么会任由它们荒着?这不合常理。”
霍长鹤指尖顿住,若有所思地看着桌面:“你说得有道理,确实反常。回头让人再去查查,看看那些地的位置,还有早年的用途。”
两人正说着,院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这次苏震海跑得更快,掀帘时气息都有些不稳:“王爷,不好了,门外有刘家的人闹事,来了十几个老头,堵在门口不肯走。”
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,眼里都没多少意外。
霍长鹤放下茶杯,站起身:“走,去看看。”
到了门口,就见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台阶下,为首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头,脸上皱纹堆得深,嘴却撇得八万一样,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。
苏震海认出他,是刘家族老刘国忠,早年在刘家还算有些话语权,后来因为年纪大了,才慢慢退到幕后,没想到今天会亲自带人来。
刘国忠见霍长鹤和颜如玉出来,不仅没躬身行礼,反而往前迈了一步,拐杖往地上一顿,声音又尖又利:“苏震海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带人抄刘家的宅子,你知道我们刘家是什么身份吗?”
苏震海站在霍长鹤身侧,冷声道:“刘家是什么身份,我不感兴趣,但刘家干过什么,容州百姓心里清楚,你心里更清楚。”
“我不清楚!”刘国忠梗着脖子,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,“我们刘家是有大功的!当年先皇落难,是我们刘家的先人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