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客气地说都挺好。但他接着说,听说过我的事迹,是个人才,要着重培养,让我不用顾虑,有什么说什么。”周若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愤怒,“他这是在暗示我,提拔重用与否,就在他一句话之间!我承认,我当时……确实动心了,谁不想进步?我就简单说了几句在镇上工作有些想法难以推行。”
“他当时什么反应?”陈迎春忍不住插嘴问道,语气急切。
“他笑了,说‘你头上人太多,做事束手束脚是吧?’然后说‘这件事我知道了,你先回去吧。’”周若顿了顿,眼神中流露出屈辱和痛苦,“我以为谈话结束了,就站起身准备离开。但当我走到他办公桌前,准备正式道别时……”
她停了下来,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,似乎在平复情绪。
“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,绕过办公桌,走到了我面前。距离非常近,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。”周若的声音开始发抖,“他……他突然就伸出手,一把抱住了我!”
常成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,陈迎春快速记录着。
“我完全懵了,想推开他,但他力气很大。他……他强行亲我的脸和脖子,手……手在我身上乱摸,隔着衣服用力揉捏我的……胸部和屁股……”
周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但她强行忍住,没有让眼泪掉下来,“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能拼命挣扎,用尽力气才把他推开了一点。他又要凑上来,我……我抬手挡了一下,可能打到了他,他愣了一下,我才趁机挣脱,拉开门跑了出去……”
询问室里一片寂静,只有周若压抑的抽泣声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。
刘重天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周若同志,据我们了解,你后来并没有立刻向组织反映这个情况。为什么?”
周若抬起头,擦了一下眼角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:“他是县委书记,是宁零县的天!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副镇长,拿什么跟他斗?我当时吓坏了,只想着躲开他。而且,他后来确实没有再直接骚扰我,但我能感觉到,我在柳河镇的工作更加艰难了,之前承诺的所谓‘培养’也再也没有下文。这不就是变相的报复吗?他利用权力,既想得到我的人,又想彻底掌控我的政治生命!”
刘重天听完周若的陈述,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平静。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笔,目光看似温和,却带着审视的穿透力,缓缓提出了第一个问题:
“周若同志,你刚才提到,当时听到肖书记说要‘着重培养’时,你承认自己‘动心了’,‘谁不想进步’。那么,既然你想进步,为什么在面对他后续的……嗯,接近时,又选择了如此激烈地拒绝呢?你不觉得这有些矛盾吗?”
这个问题极其刁钻,暗藏陷阱,试图将“追求进步”与“接受潜规则”模糊地联系起来。
周若猛地抬起头,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红晕,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执拗的清高:
“刘组长!我想进步,是想通过踏实工作、做出成绩来获得组织的认可和提拔!不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!这是两码事!如果靠那种方式上位,我周若宁可一辈子当个普通科员!我寒窗苦读,努力工作,不是为了有一天要靠这种龌龊的手段去换取所谓的‘前程’!”
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但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刘重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紧接着抛出第二个,更加尖锐的问题:
“好,假设,我们只是假设——如果当时肖北确实因为你的……顺从,而兑现了他的承诺,大力提拔了你,给了你重要的岗位和施展才华的平台。事后回想,你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吗?毕竟,在很多人看来,这可能是一条‘捷径’。”
周若几乎要冷笑出声,她强行压下喉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