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回到兴化县衙,朱标就黑着一张臭脸说道:“姐夫,小弟有些等不及了。”
杨少峰愣了愣神,问道:“什么等不及了?”
朱标来回踱了两步,说道:“小弟想让那些唱《白毛女》的戏班子早点儿登台。”
“能在一省唱,就在一省唱。”
“能在一府唱,就在一府唱。”
“就先从这兴化县开始唱起。”
“咱们多耽搁一天,老百姓就得多受一天的罪。”
“……”
杨少峰嗯了一声,说道:“今天这事儿,也可以编排进戏文里。”
略微顿了顿,杨少峰又继续说道:“经过今天这么一遭,咱们在兴化县的消息肯定是传出去了,接下来,就看那些官绅老爷们的胆子究竟够不够大了。”
朱标点了点头,又对夏煜吩咐道:“派人去审一审那位许二爷,把他家里做官的亲眷都问清楚,再把人都带到兴化县大牢。”
……
当杨少峰和朱标的奏本传回京城后,朱皇帝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皇帝根本不想让人进京告状?
张六六那几个兄弟就是被官兵给杀的?
张六六多半是被人抓到京城给活剐了?
只要许家庄的老百姓都老老实实的耕地纳粮,他许二爷倒也能让庄子上的人都活下去?
所以,这他娘的还是咱大明的江山吗!
朱皇帝气极反笑,直接让陈忠把奏本拿给李善长和刘伯温,“看看,看看,这他娘的,往咱身上泼脏水都不带背着人的?”
李善长和刘伯温连死的心都有了——
往小了说,这是某些地方乡绅们胆大妄为,自寻死路。
可要是往大了说,那可就得问问内阁、诸部、寺、监、院以及御史台衙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。
这他娘的甚至已经不能用失职来形容!
这一刻,李善长和刘伯温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杨少峰说的那句“有些事儿,不上称没有四两重,上了称,千斤都不住”。
李善长站起身,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:“上位,是臣等失职,臣……”
刘伯温同样起身,朱皇帝却直接摆了摆手,“这事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,善长先生和青田先生不必抢着认罪,更没必要往自个儿的身上揽责。”
再次示意李善长和刘伯温坐下之后,朱皇帝又继续说道:“咱实在是没想到,人的胆子竟然可以大到这种程度。”
“这个事儿,也给咱提了个醒。”
“宁阳县的那些好东西,还得尽快照搬过来才是。”
随着朱皇帝的话音落下,李善长和刘伯温想要寻死的心思顿时更加坚定——
上位说的好东西是什么?
是在县衙和村社之间再增设一个乡镇级别的小衙门。
这个小衙门要五脏俱全,要有知乡或者知镇,要有佐贰官,最重要的还要有一个御史台负责的监察衙门。
一切标准都要向宁阳县衙看齐,只是在人数和规模上有所精简。
假设,假设一个这样儿的小衙门需要用到二十个官吏,再按照一个县有四个这样儿的小衙门来计算,所需要的人手就是八十个。
再按照一个府下辖十个县来计算,所需要的人手就是八百个。
一个布政使司呢?
大明十几个布政使司,等于是凭空多出来好几万的官吏缺额。
要是大明已经立国百余年,举办过数十次的科举,那么这个官吏的缺额还能算得上是好事儿。
可是大明刚刚立国七年,哪怕是连年开设恩科,也不过是举办了四次科举,总的录取人数只有一千二百人。
更别说这一千二百个进士要么已经分配去做知县,要么已经被扔去宁阳农场接受培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