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那个代号“清册七号”的原始访问日志——这可是警队内部最高级别的涉案人员数据系统,理论上,只有少数人拥有权限,而且所有的访问记录都该是清晰可查,不可篡改的。
然而,屏幕上显示的结果,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。
骇客入侵的痕迹,就在他自己的专属服务器上!
他的每一次登录行为,都被精准地记录下来,但时间戳却被提前篡改了整整六个小时。
也就是说,在他实际登录之前,系统就已经“显示”他登录过了。
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嫁祸,或者说,是更深层次的警告。
这一刻,他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这场局,从来就不是为了抓捕谁,也不是为了揭露什么惊天秘密。
不,它比那更阴险,更无情。
这场局,从一开始,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——在这个被权力欲望浸染的世界里,没有人能够真正地置身事外,没有人是完全清白的。
所有人都只是一颗棋子,无论你站在哪一边,都逃不过被操纵的命运。
深水埗,一栋摇摇欲坠、荒废已久的唐楼顶楼,泰山弓着身子,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蹲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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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呼啸着从他身边刮过,带着水泥灰尘和腐朽的味道。
他的怀里,紧紧抱着哥哥阿泽生前用过的那把战术匕首,冰冷的金属触感,仿佛是他与这个世界之间,唯一还能感受到的真实联系。
三天前,他满腔怒火,潜入了猛虎堂的外围据点,想要查清楚,兄长阿泽究竟是不是真的背叛了猛虎堂,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。
他想找出证据,为阿泽洗刷污名,或者,哪怕是亲手了解那个背叛的哥哥。
可他最终找到的,却只是一段残缺不全的“扎职仪式录像”。
那画面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模糊,却又清晰得足以灼伤他的眼睛——视频一开始,阿泽跪在地上,卑微地叩首,李俊那张冷峻的脸庞凑近,亲自为他披上那象征着权力的血红色方巾。
那一刻,阿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困惑与不甘。
然而,镜头随即猛地一转,下一秒,同一个身影,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,一动不动。
胸口,赫然插着一把熟悉的短刀,那是飞全惯用的武器,刀尖还在滴着血,在昏暗的屏幕上显得分外狰狞。
录像的末尾,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冰冷的、充满嘲讽的字迹:“替死鬼,也要有点牺牲精神。”
“替死鬼……牺牲精神……”泰山的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,所有的声音、画面,仿佛都被这几行字彻底淹没。
他曾以为,替兄长复仇,是一条笔直的,清晰可见的道路,目标明确,仇恨炽烈。
可现在,他才惊觉,哥哥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叛徒。
他,阿泽,是被精心设计,被推上了“叛徒”的祭坛,成为了一个被牺牲的祭品!
泰山抱着匕首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受伤的低吼。
那不是悲伤,那是一种被欺骗、被玩弄到极致的绝望与愤怒,搅合在一起,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。
他紧紧地闭上眼睛,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,他喃喃自语,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的枯叶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帮混蛋,杀了阿泽两次……一次,杀了他的命……
另一次,还要杀了他的名……我不会放过你们的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,以及,那被逼至绝境后,彻底觉醒的,歇斯底里的杀意。
猛虎堂总部,沙盘室的沉重空气被一声急促的手机震动打破。
李俊几乎没费力气,就知道是谁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