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夫纳……

季岚的嘴唇，无声地开合。

他当然认得出来。

纵使气息再邪恶，形态再扭曲，那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，贪婪魔龙法夫纳的姿态。

但是……不对。

这不是他的挚友。

这不是那个为了守护他，用自己的身躯挡下神罚，最终燃烧着骄傲与荣耀逝去的……法夫纳！

眼前这个，只是一个被恶意堆砌起来的，充满了诅咒与怨恨的，虚假的……影子！

是对那份“独一无二的传说”的，最恶毒的亵渎！

“谁……”

一个冰冷到不含任何感情的音节，从季岚的唇边溢出。

“……允许你，用这副姿态，出现在我面前？”

轰——！！！！

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意志，自季岚体内，轰然爆发！

那并非灵力，也非神通。

而是一种更加本源，更加纯粹的，绝对的……毁灭意志！

安德修斯被这股意志扫过，只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碾碎！

他骇然地看向季岚，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！

他看见了。

季岚那双本是异色的瞳孔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。

那只石绿色的左瞳中，原本清晰可见的，代表着时墟流向的无数柔和丝线，在这一刻，尽数崩断、消失！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片空洞的，没有任何法则存在的虚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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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那只暗紫色的右瞳，则被一种深邃到极致的寂灭所彻底浸染！

仿佛宇宙终结时最后的光，都汇聚在了那只小小的瞳孔之中！

纯粹的，不讲任何道理的，要将存在本身都彻底抹除的……终末！

“吼！！！”

那头虚假的黑龙，似乎被季岚的意志所激怒，它张开血盆大口，一道蕴含着“破坏”规则的暗金色龙息，朝着季岚狂喷而来！

然而，季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甚至没有抬手。

他只是……看着。

用那双化为虚无与寂灭的眼睛，冷冷地看着那道龙息。

瞬间。

那足以腐蚀万物的龙息，在距离季岚还有三尺的地方，无声无息地……消失了。

不是被蒸发，不是被抵消。

就是凭空消失。

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，从“现实”这幅画卷上，粗暴地抹去。

“……”

黑龙那燃烧着贪婪的猩红龙瞳里，第一次，出现了一丝茫然。

而季岚，动了。

他缓缓地，抬起了右手。

对着那头庞大的，虚假的魔龙，轻轻地，凌空一握。

咔嚓——！！！！！！

一声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，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响起！

那头狰狞的黑龙，它那庞大坚固的身躯，连同它所在的整片空间。

就像一个被巨力捏碎的玻璃瓶。

轰然爆碎！

无数漆黑的鳞甲，扭曲的血肉，连同被撕裂的空间碎片，向着季“岚握拳的中心点，疯狂地坍缩、挤压！

没有能量的爆发，没有法则的对撞。

只有最蛮不讲理的，最纯粹的，意志层面的……碾碎！

那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的魔龙，就在这绝对的“毁灭”面前，被压缩成了一个密度无限大，却又不存在于现实的……奇点。

然后，归于虚无。

整个过程，不到一息。

安德修斯呆呆地站在原地，浑身冰凉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他引以为傲的“天国律法”，在这股力量面前，就像孩童的涂鸦一样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