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营外那些胜利者的目光对视。
营地外围,负责看守的士兵们举着火把,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骄纵和毫不掩饰的轻蔑。他们对着营地内的俘虏指指点点,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讽刺和狂笑。
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朝着俘虏堆啐了一口唾沫,大声嘲笑道:“看哪!这就是伦巴第精锐?我看连我们普罗旺斯的农夫都不如!呸!”
他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用短矛故意捅了捅一个靠得最近的俘虏,引得对方一阵惊恐的瑟缩,立刻引来周围士兵的一阵哄笑。“嘿!软蛋!之前守城的时候不是还挺厉害的吗?现在怎么像只瘟鸡?”
另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军官则抱着胳膊,对着几个被俘虏的骑士奚落一番,“喂!那边的‘大人’们!怎么不发号施令了?是不是在琢磨着怎么用你们米兰的金币来赎身啊?可惜啊,现在米兰的金库归我们了!”
更有甚者,模仿着贵族腔调,对着俘虏们夸张地鞠躬,“尊贵的骑士老爷们,需要仆人给你们铺张床吗?就用这石板地怎么样?哈哈哈哈哈!”
火把跳跃的光芒将这一切照得亮如白昼,也将胜利者的傲慢和失败者的屈辱无限放大。
继续阅读
广场周围的街道上,清理战场的工作仍在继续。
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将一具具战死者的尸体,以及散落的残肢断臂,像搬运货物一样扔上平板马车。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,血水不断从车板缝隙中滴落,在石板路上留下蜿蜒的暗红色痕迹。
这些满载死亡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地走向城外,尸体将被拉到偏远的荒地集中焚烧,以防止瘟疫。
城墙上,景象更为冷酷。
打扫战场的士兵直接将那些战死的伦巴第守军的尸体从垛口推下去,尸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城下的堆尸处,发出沉闷的响声,没有丝毫对待死者应有的怜悯。
相比之下,对于己方阵亡士兵的遗体,他们则显得小心翼翼得多,会尽量将其抬下城墙,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相对干净的空地上,等待后续的辨认和安葬。
生与死的界限如此分明,敌与我的待遇更是天壤之别。
广场四周的房舍门窗紧闭,一片死寂,充满了黑暗,仿佛无人居住。但若仔细看去,许多门缝和窗户的缝隙后,隐约有一双双惊恐未定的眼睛正在偷偷窥视着外面的一切。
这些躲藏起来的米兰市民,经历了白天的极度恐惧——震耳欲聋的炮火、喊杀声、破城时的混乱,他们曾无比害怕那些如狼似虎的攻城士兵会冲进家中,烧杀抢掠。
然而,令他们既庆幸又无比困惑的是,预期的灾难并未降临。除了必要的搜查,这些胜利的士兵虽然傲慢冷酷,却似乎纪律严明,并未出现大规模针对普通居民的劫掠和暴行。这种超出预期的“秩序”,反而加深了他们的迷茫和不安。
这些本地居民躲在黑暗中,屏息凝神地观察着,不知道这份诡异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,也不知道这座换了主人的城市,明天将会走向何方。
恐惧并未消失,只是转化为了另一种更深沉、更持久的忧虑……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打破了教堂广场周边街道的宁静。
那些原本还在门缝窗隙后偷偷窥视的居民,如同受惊的蜗牛,猛地将脑袋缩了回去,迅速关紧门窗,插上门栓,再不敢对外面的世界流露出丝毫好奇——胜利者的首领亲临,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变数和不确定性,远离才是安全的选择。
亚特与贝里昂在一队精锐侍卫的簇拥下,已然抵达了广场中心。战马喷着响鼻,蹄铁在沾满血污的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,所有忙碌的士兵见到他们,纷纷挺直身体行礼。
正在一堆篝火旁借着火光清点羊皮纸卷的中军书记官鲍